拒绝上学的临床表现及治疗
更新时间:2022-08-03 19:22:18

  一些学者概括其为在父母和校方知情的情况下拒绝进入学校或/和不能维持在学校整天的学习生活,不上学期间逗留在家中。根据定义SR包括:完全不上学;在上课时间中途离开学校;出现回避上学的行为表现,比如:持续的焦虑状态、早晨起床时发脾气、哀求父母不让其上学、出现躯体化症状(头痛、腹痛和呼吸困难等)。据其严重程度可分为7个等级:

  ⑴威胁或哀求不上学;

  ⑵早上反复出现回避上学行为;

  ⑶早上反复“耍赖”,需要陪同上学;

  ⑷偶尔不上学或缺课;

  ⑸反复交替出现不上学、缺课或上学;

  ⑹在一个学期中一段时间完全不上学;

  ⑺完全长期不上学。随着SR引起不上学时间的延长,最终可以导致辍学(drop out)。

  SR需要与逃学进行鉴别。SR特征是父母知情的情况下,上课时间逗留在家中不上学,对上学感到巨大压力,父母强迫其上学的努力无效,但是其行为尚可理解而没有反社会行为。逃学则是不上学的同时向父母掩盖其不上学的事实。逃学带有明显欺骗性质,父母不完全清楚问题所在,常伴有反社会行为,如说谎、偷盗和破坏公物行为等。逃学也不是DSM-Ⅳ分类下的一种精神疾病,但是它与诊断品行障碍有关。

  一些学者建议根据DSM-Ⅳ诊断标准将SR分为社交恐怖症、特定恐怖症(学校)和分离焦虑症三个亚型。分离焦虑症是患者在与依恋对象(父母或主要看护者)分离或即将分离时,表现为过度的与儿童发育阶段不相符的焦虑状态。社交恐怖症以过分害怕和回避一些可能导致其难堪的社交场合为主要特征,如过分害怕在学校不好的表现(如被同学嘲笑或被老师批评等)而回避上学。

  如果患者过分害怕的目标与学校某些设置有关(如厕所、操场或教室等),考虑为特定恐怖症,部分学者也将其称为学校恐怖症。除以上三种亚型,还有一部分SR的患者表现有严重的抑郁症症状,符合重性抑郁症(MDD)或心境恶劣(DD)的诊断标准,被认为是SR的另一个亚型。值得注意的是,临床发现往往不能用单一亚型来判断SR,有时在同一患者中会同时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亚型,如某些SR的患者可能同时共病有抑郁症和焦虑症。

  流行病学及影响 SR是一种严重干扰学龄儿童青少年学习和成长的心理疾病。学龄儿童青少年中有1%SR患者,而在来医院就诊的学龄儿童青少年中,至少有5%患SR,男女儿童的发病率几乎一致,发病高峰期在6-7岁和10-12岁,其发病率与患者的经济和社会地位无关。

  SR的短期影响:干扰患者情绪和学业、扰乱家庭或与同学或朋友之间关系。几乎所有SR的儿童青少年同时患有一种和一种以上符合DSM-IV或ICD-10诊断标准的精神或心理疾病,这些将会直接地影响其个人和家庭,导致学习成绩下降、社会功能紊乱、家庭关系紊乱等。

  SR的长远影响:导致青年和成年时期的教育和就业问题,也是以后罹患精神疾病的高危因素。一些学者认为SR是儿童青少年患严重焦虑的前兆,而儿童期的焦虑是成人抑郁症、自杀、广场恐惧症和惊恐发作的先兆症状。有效治疗SR可以帮助提高患者今后的身心健康,一个历时7年的跟踪研究发现有效的治疗可以降低随后精神和心理疾病如物质滥用、抑郁症的发病率。

  研究还发现大约31%-69%的SR有共病情感障碍(同时患有两种或以上精神或心理疾病称为共病或共病障碍Comorbidity),其中同时具有共病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患者比共病焦虑症者的治疗效果差,甚至很可能在成人期继续罹患精神或心理疾病。

  功能损害的方式

  SR与其他精神和心理疾病一样会导致患者全面功能(个人、社会功能和家庭功能等)的损害。SR对患者的功能损害往往不是单一而是多方面的,对其功能损害的方式进行分析可以为诊断和治疗提供依据。

  一些学者将SR的功能损害方式描述为以下四种:

  1、回避导致其害怕和担心的特定场合,如面对老师、火警、操场、学校等,这些患者被诊断为特定恐怖症。

  2、回避在学校的一些社交场合,如与有冲动行为的同学接触、向同学或老师解释不上学的原因和参加考试等。这些患者被诊断为社交恐怖症。

  3、试图寻求解决办法的行为。如哭闹、“耍赖”或不愿意动、夸张的头痛或腹痛要求留下和父母在一起,不愿意上学。这些患者被诊断为分离焦虑症。

  4、寻求正性刺激,这些患者认为不上学是因为在学校之外有更加让其快乐的事情,如看电视、看影碟、赌博、游戏成瘾、网络成瘾和疯狂购物等。在此时很容易和逃学混淆,要注意鉴别。调查发现大约27%的SR患者承认校外有更好的机会参与有兴趣的事情是SR的首要原因,而情绪原因为第二位,仅占13%。

  治疗进展:有效治疗儿童时期SR可提供一个预防和控制严重精神和心理疾病发生的机会。当前国际上治疗儿童SR的方法包括心理治疗,心理治疗+药物治疗两个方面。

  心理治疗:常用的一些耗时的治疗比如心理剧治疗、精神动力学治疗和系统家庭治疗正在研究中,目前疗效还不清楚。认知行为治疗(CBT)是一种新的心理治疗方法,由贝克等人在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提出,由于其科学的设计和灵活性治疗方式,被近十年的广泛临床实践证实有效,已成为了心理干预焦虑症、抑郁症等很多精神和心理疾病的主要手段。

  一些研究拒绝上学的专家推荐在CBT治疗SR时,要根据其不同的功能损害方式和不同的类型采用不同的治疗策略。如果SR与学校的设置导致患者害怕和担心有关,对患者采用放松训练、逐级暴露或想像脱敏的办法可以帮助返校。

  当SR患者回避在学校的社交场合时,可以采用行为预演暴露和认知重组的办法,目标在于提高患者社交技巧,减少社交焦虑,和/或改变歪曲的认知,帮助患者上学。当SR患者引起其他人(如父母)的关注和担心时,采用家庭式的CBT治疗可以帮助患者及父母建立治疗目标,通过父母管理患者行为,鼓励患者上学。

  对那些有在校外寻求正性刺激行为的SR患者,同样可以采用家庭式的CBT治疗,通过家教指导限制患者不正当行为,同时进行自信训练使患者学会处理在校的冲突和压力,达到返校的目的。

  一些随机对照研究已经显示CBT能有效治疗儿童SR。一项研究发现(n=34)应用CBT有效,采用返校率、焦虑和抑郁自评等多种评估方法证实疗效明显好于对照组。另一项研究(N=61)对照单独对患者CBT治疗、家庭式的CBT治疗和两者联合治疗三种方法治疗SR,发现所有的治疗方法有效,治疗20周后约60%的SR患者返校,各个治疗组疗效没有显著差异,在长期跟踪发现69%的SR患者的抑郁和焦虑症状消失。

  联合治疗:当前还没有研究发现可以专用于治疗SR的药物,但已有研究显示联合CBT和药物治疗可能会提高SR患者的返校率,减少复发。

  2000年伯恩斯坦发现三环类抗抑郁药-丙米嗪可增加CBT治疗SR的疗效。由此作者提出联合药物可能提高CBT治疗SR的疗效,尤其对共病抑郁症及青春后期的SR者。前者的原因可能与药物可以治疗SR患者的共病有关。对后者差异,作者认为可能与青春期内分泌引起的心理变化有关。尽管伯恩斯坦的研究表明丙米嗪能提高CBT治疗SR的有效率,然而三环类抗抑郁药有潜在的毒副作用,限制了其临床应用。

  氟西汀(Fluoxetine),为5-羟色胺再摄取受体抑制剂(SSRIs),是目前美国FDA正式通过的唯一可用于儿童青少年的抗抑郁症/焦虑药物,可以有效治疗焦虑症和抑郁症,以及共病障碍。研究表明氟西汀能有效治疗6-17岁儿童青少年与SR有关的各种焦虑症。一个国际性的多中心研究―“儿童青少年抑郁症治疗小组”的研究表明氟西汀+CBT治疗优于单独使用氟西汀或单独CBT治疗儿童青少年抑郁症的疗效。

  该研究共有439位12-17岁的门诊抑郁症患者参加,随机对照单独氟西汀(10mg-40mg/日)治疗、氟西汀(10mg-40mg/日)+CBT治疗、单独CBT治疗、和安慰剂治疗的研究,发现氟西汀+CBT治疗明显好于单独氟西汀和单独CBT治疗,单独氟西汀治疗好于单独CBT治疗,所有的治疗组疗效均好于安慰剂治疗组。

  以全面临床印象量表(CGI)评分评断的有效率为:氟西汀+CBT治疗71%、单独氟西汀61%,单独CBT治疗43%、安慰剂治疗35%。该研究表明氟西汀有可能增加CBT治疗与SR有关的抑郁症的疗效,因此,从理论上认为联合氟西汀和CBT能有效治疗SR,但还需要在今后的临床研究中进一步证实。

  小结:SR是指由于情绪障碍,特别是焦虑和抑郁,导致患者上学发生困难,并出现回避上学行为的一种常见心理疾病,它严重干扰学龄期儿童青少年学习和成长,通过不同的方式全面影响患者的个人功能、社会功能和家庭功能,它也是日后患者罹患精神疾病的高危因素。有效治疗学龄期儿童青少年SR可提供一个预防和控制严重精神和心理疾病发生的机会。有证据表明CBT能有效治疗SR[10],CBT+氟西汀可能会增加CBT治疗SR的疗效,但尚需要进一步的大样本临床证实。